为锌

预警：

会提到孙兴慜。

（但冷圈想必不用预警。）

（总之并不审慎地搞完就溜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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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哥把我按在地上一顿暴锤。”

吴曦听到“三哥”，给武磊擦拭嘴角伤口的手一下子没有掌握好轻重，武磊嘶了一声，接着说：“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最喜欢三哥！”

张琳芃给吴曦递棉签，拍拍曦哥的肩膀示意他稳住，转而对武磊说：“三哥没有毒打你，更没有把你按在地上揍，你不要诬陷三哥。”

吴曦手不抖了：“我知道了，他说的是蒿俊闵蒿哥哥。还记得那回中超他们客战鲁能吧？”

张琳芃：“啊？他都像拎小鸡崽儿一样掐你脖子了，你还最喜欢他？”

武球王：“掐我脖子又如何？谁让他是我三哥！身为迷弟蒿吹就是要有含泪做攻的觉悟！”

看武磊又有点激动，吴曦赶紧摁住他：“我不是你三哥吗？”

武磊：“？？？你不是啊。”

张琳芃：“曦哥冷静点，你不会想要小武对你发表这类言论的。”

吴曦做了个手势，示意张琳芃he's fine，他收拾完纱布和喷雾瓶，认真地问武磊：“那话说回来，你和蒿三哥算雾水情缘顶天了，你一厢情愿喜欢他，有什么好呢？”

“这就需要两位哥哥帮忙了，我今晚要去求三哥收留我——我就说琳芃把我扔出来了。琳芃你要是不敢一个人睡，你就上曦哥他们屋。”（“不是雾水情缘！我们很要好的！”他还小小地反驳了一句。）

张琳芃：“你倒安排得明明白白。”

武磊：“哎呀，琳芃，琳芃哥，琳芃大哥。”他大概要作揖才罢休，老张只好赶紧点头。

蒿俊闵和武磊很不像。不像到什么程度，他在武汉养树，挂靴了说不定还想回去教书，武磊不一样，武磊年纪更小些，生涯里还没有留过洋，他还想出去漂泊出去闯荡。他俩一直都挺好，蒿俊闵也很喜欢武磊，但性质单纯，和武磊期待的有很大差距。

不一样就不一样。武磊说三哥是武汉人，从天津卫回来，又在德国鲁尔挖了矿，最终在山东济南落了脚；而我，是上海滩老大——就很般配有没有？

两位哥哥泼他冷水：“崽崽，你脑补得太多了。”

但他俩其实又很像，无论怎样追溯武磊的生涯，蒿俊闵似乎都在他的路上——年少成名，希望之星，撇开这些场面上的，未必最终能名实相符的语言再看，武磊截至目前在国家队的每次进球，都来自蒿俊闵的助攻；武磊在联赛里干过的架、挨过的打，最经典的还得说是2017赛季客对山东鲁能（也正是所谓的像拎小鸡崽儿一样的场面）；再接着说一说，我们展望一下未来，如果武磊真能留欧，那难免也要叫人想到蒿俊闵远渡重洋孤军策马身披皇家蓝的岁月——久违了。

晚上武球王找好了借口，打定主意要去挨着三哥睡，乖乖巧巧地抱着枕头站在蒿俊闵房间门口，一秒钟给自己做十次心理建设。

“你怎么在这儿啊？”好几个人一块儿回来了，王大雷替其他人问了一声，连蒿俊闵也意味探究地看向他。

武磊扭扭捏捏：“我，我有事情想问一下三哥。”找的什么好借口啊。

颜骏凌知道武磊的小阴谋，赶紧去拽王大雷和郑智队长。蒿俊闵也大概猜到了，把着武磊肩膀就往房间里带。

武磊在蒿俊闵这儿蹭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，对此他还振振有词：“一个人少年时代就总要黏另某个人，正常。”

蒿俊闵的回应是：“我又不管你的工资卡，正常什么正常。”

然而武磊今天真有点怂，手指攥紧了枕头一角，心头默念千万千万不要铩羽而归。

蒿俊闵摁着他坐在床沿，自己站在他面前：“你担心啊？赛前焦虑吗？”

没有，是告白之前难免忐忑。武磊心想，但却下意识（不争气地）点了点头。

“脸还挺烫。”三哥捏他面颊。

哭了，都说温柔可爱的三哥已经是时代的记忆，我来得迟没有见到，但现在居然见到了。

“你和我聊会儿闲天儿，我就不焦虑了。”借坡下驴好像也不叫个辙，但下了再说。

“行，聊聊吧。”蒿俊闵又摸他头发，转身去换衣服。

武磊观察了一会儿蒿俊闵的腹肌，开口提要求：“我要摸一爪。”

“又想挨揍吗？”

“三哥……”

“不许撒娇，没有撒娇的说法。”

武磊一下子更闷闷不乐了一点，他往床上一倒：“你又要见到孙兴慜了。”

蒿俊闵一头雾水：“那又怎么了？”

“一壶浊酒喜相逢。”

“不了吧，哪里有到往事笑谈中的地步，”小孩子在吃什么飞醋？“我作为运动员而尊重他，他作为运动员在尊重我，就这样而已。”

“我没你见得多——我比你见得少——随你怎么说。”武磊趴在枕头边看他，一贯积极阳光、保留下来了青少年嗓音特点的声音此刻也闷闷的。

“你几岁？你还见得不多？”蒿俊闵觉得有点好笑。

“我听爸爸说，你小时候断过鼻梁骨，要不然你现在就更帅咯。”

“谁爸爸？”

“您爸爸。”

蒿俊闵有点想答应一声“哎”，但武磊不一定能绕过这个歧义语句的弯儿来，因此仁慈地略过了。

“我养了棵树。”

“在武汉吗？”

“在上海滩。”他又自然而然地摸武磊头，多少年来都把他当小孩子对待。

武磊并不为这样的动作开心，但三哥看了他一眼，他一下子什么都能够理解，因此脸也霎时红了：“三哥……”

窗户纸还在维持隔阂，他们仍然亲疏对半，但武磊已经心满意足，他已经对蒿俊闵的意喻有所把握。

转天迎战菲律宾，这天武磊感觉太好了，凭着两度漂亮进球，恣意抒写了璀璨高光。

赛中第39分钟，武磊完成那个简直过分写意的凌空斩后，第一时间满场找蒿俊闵，在转播镜头里只像一个茫然四顾的样子。或许蒿俊闵真的很难爱上他，又或许武磊自信蒿俊闵真的会爱他，没人知道他那时候怎么想。

到比赛结束的时候，他终于有机会抱住他。武磊奔向场边，冲过去般地搂过蒿俊闵的脖子：“三哥——”

他将脸埋进蒿俊闵的肩窝，蒿俊闵以为他是要哭，但武磊只是薅抹了一把汗湿的头发，蹭起来看着他：“我做到了，三哥。”

“你可以让孙球王出来挨打了。”

“你不要笑我啦。”